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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一天一夜过去,杨若晴端着早饭和早上的汤药,轻手轻脚走进骆铁匠的屋子里。
屋子里光线昏暗,门窗紧闭,桌上留着的那盏蜡烛早已烧到了底,在烛台底座上留下一摊凝固了的白色烛油。
空气中不仅残留着蜡烛燃烧未尽的气味,还飘散着淡淡的草药,以及一些其他比较浑浊的气味。
杨若晴将托盘轻轻放到桌上,拿起旁边的银针将最后一丝小火苗掐灭。
床上帐子垂落下来,帐子里面传来骆铁匠的呼吸声,听这动静,有些粗重急促,还伴随着鼻孔不通畅的呼哧呼哧声。
杨若晴又看向床边挨着墙壁的简陋铺子,铺子是用几把长凳子临时拼凑而成,上面垫了一床被子,骆风棠将那床被子卷在身上,也在呼呼大睡。
我进门的动静就算再轻巧,依照棠伢子的耳力和警觉心,都能察觉的。
但是我进来都有小会儿了,他还没察觉,可见昨夜里大伯肯定情况不是很好,棠伢子照顾了一宿,天麻麻亮才合眼。
而类似这种情况,这几日都是如此,几个通宵的苦熬下来,饶是体质强健如骆风棠,也有点招架不住了。
杨若晴心里如是想着,于是掉头不去喊醒他,而是掉头往床边来。
“大伯,你醒了吗?”她隔着帐子,轻声询问了两遍。
“嗯……”
里面随即传来骆铁匠的回应。
杨若晴于是将靠近床头那端的帐子挽起来。
床上,骆铁匠已经睁开了眼,正自个抓着床内侧的靠枕放到自己脑袋底下,挣扎着让自己靠坐起来。
“晴儿,这么早……”
老汉一开口,杨若晴就听出他的声音比昨日,沙哑程度又加深了。
“大伯,早饭和早上的药都给您老送来了,你看是先吃了再接着睡呢?还是?”
“晴儿,我先吃,吃完了你给我弄点水,我洗漱下。”
“好!”
先洗漱再吃,虽然符合正常人的日常清理程序,但是对于一个生了大病的人来说,本就不是正常人,没有那么多的精气神去做那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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